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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【年少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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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洛暹原本是想做電梯的,上完體育課後滿身大汗,又打了會兒籃球消耗了好些體力。可電梯口有兩位老師在等,作為學生實在不好和老師同坐,只能被迫走樓梯。剛走到三樓的樓梯口,就聽到角落裏傳來幾個學生兇神惡煞、威脅人的聲音。

又在欺負小孩了,這次又是哪個倒黴鬼?

季洛暹嗤笑一聲,擡腳想離開,就聽到了蘇鶴咬牙切齒、顫抖的聲音。

蘇鶴的校服被大力的拉扯松松垮垮的掛在手臂上,褲子也因為他們的撕扯和他奮力的反抗滑下來半截,露出了一半的屁.股。原本精致、昳麗的小男孩此時狼狽落魄,身上沾滿了灰塵,手腕和腳腕處都有被大力禁錮過的掐痕。

蘇鶴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,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哭的眼角、鼻尖通紅,不停地抽噎打嗝,“嗚嗚嗚……哥哥……哥……哥哥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
季洛暹快速走過去一把將他抱在懷裏,拍著他的後背,“小鶴乖,哥哥來了不怕了。發生了什麽事給哥哥說。”

蘇鶴把頭埋在他懷裏,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,努力的把自己往哥哥的懷裏縮。此時季洛暹稚嫩、青澀的懷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。

淚水和鼻涕弄糊了哥哥的校服,季洛暹眉頭都沒皺一下,擡手將蘇鶴的衣服整理好。

“你是他哥?”為首那人不耐煩的開口。

季洛暹扶著蘇鶴站起來,將他擋在身後,冷眼回覆:“是。”

“你弟弟偷了我同學的錢,你說怎麽辦吧?”

蘇鶴撥浪鼓似的搖頭,臉上還掛著淚花,雙手拉著季洛暹的胳膊,急切地解釋:“我沒有偷!我真的沒有偷,哥哥。你信我,我沒有,你信我好不好……”

季洛暹握著蘇鶴的手,將蘇鶴的小手完完全全的包住,給他安心的力量,“我信你,你是我弟弟,我當然相信你沒有,你也不會做這樣的事。”

蘇鶴心中感動,有了哥哥他也不害怕了,牽著哥哥的手,兩兄弟一致對外。

“你的意思我們汙蔑他?犯得著嗎?”其中一人說道。

季洛暹和他們是同年級,身高還比對方最高的人高半個頭,加上眉眼間的怒意,氣勢上就令人退卻,“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弟弟偷的?”

“他撞了我錢就不見了!還需要什麽證明?!”

“就是啊!他們是兩兄弟,當然一個鼻孔出氣幫著脫罪了!”

季洛暹冷笑,“既然你們也沒有證據,那不如就去教導處吧,把事情說清楚,咱們看監控。”

“你少拿學校威脅我們!”為首的同學面露兇光,“你以為我們會怕?還是你覺得鬧到老師那裏,你們以後就會好過?!你弟弟偷了錢,我們大人大有大量,不計較。把手伸出來一人踩一腳就算完事兒!你可別給臉不要臉。”

“以後好不好過我不知道,但我很清楚你們不會好過。”季洛暹松開蘇鶴的手,慢條斯理的將袖子擼到手肘處。

對方仗著他們多人,沒有季洛暹的舉動放在眼裏。

“我弟弟被欺負,我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。你說給我臉了,那我告訴你這臉我還就不要了。這事兒,我鐵了心要鬧到老師那裏,所以,我不介意把它鬧得更大一點!”

話音剛落,一擊重拳狠狠地打到那人的臉上!下一秒他就摔倒在地,左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,嘴角掛著血跡。緊接著季洛暹抓起他的胳膊,一個猛烈的過肩摔,徹底讓他喪失了行動能力。

剩下的幾人看的目瞪口呆,完全沒想到季洛暹有這麽強悍的攻擊力,他們是同齡人啊……

蘇鶴也是被他驚得合不攏嘴。

哥哥……好厲害……

這一刻蘇鶴確定了平時季洛暹對他出手都是小打小鬧,若真的討厭自己,那他早就被打的鼻青臉腫了,無法自理了……

季洛暹活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肩膀,轉過來睥睨地看著他們,隨意地說:“忘了說,我一直在學跆拳道,青少年的獎杯拿到手軟。你們是一起來,還是一個一個來?”

這件事最終還是鬧到了老師那裏,季洛暹單挑4人的偉績也在學校傳開,雙方都被請了家長。有了老師和家長的介入,事情很快水落石出,還了蘇鶴清白。

冤枉蘇鶴的那些同學們,當著家長和老師的面給他道了歉。打架的人都掛了彩但都是皮外傷,家長們商量著著免去了彼此醫藥費的賠償,季淵夫婦只給外傷最為嚴重的孩子全權承擔醫藥費。

放學後季淵夫婦帶著他倆一塊兒回家,走在路上宋渙之擔憂地問:“小鶴,阿姨還是帶你去醫院吧?徹底檢查一下比較好?”

蘇鶴說:“阿姨,我真的沒事。醫務室的老師都給我檢查過了,您放心好了。我覺得……哥哥傷的比較重。”

嘴角淤青、眼角微紅、手臂上各種零散擦傷的哥哥瞪了他一眼,傲氣地說:“什麽就嚴重了?我還能一打五!”

“小小年紀學什麽打架!”宋渙之少有的斥責,“小時候送你去學跆拳道,是想讓你防身的。怎麽還和別人打架了呢?況且還不知道手下留情,把別人打的那麽嚴重。”

季洛暹沈著臉沒說話。

蘇鶴聞言也把頭低下去,垂著眼瞼,手指扣著自己的掌心,卷密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的自責。

突然他的手被人牽起,那人牢牢地捏住了手掌,讓他沒法扣手。蘇鶴擡起頭,對上季洛暹居高臨下的目光。

“走路看路。”季洛暹面無表情地說。

蘇鶴微微抿嘴,臉上有了笑容。緊緊的回握住季洛暹的手掌,同他一起走在林蔭樹下。

這次不是跟在哥哥身後,而是哥哥主動牽他的手。

他從季洛暹的身後走到了身旁。

一直沈默的季淵開口:“洛暹,單說你打人這件事,爸爸和媽媽的意見是一致的,動手就是不對,這點你同意嗎?”

季洛暹沒什麽表情,利落地說:“同意。”

“爸爸不會批評你。”季淵穩重地說著,“你已經大了,知道自己在做什麽。你保護弟弟,這點很勇敢,值得表揚。”

剛剛的批評沒讓季洛暹怎麽樣,反而現在的表揚讓他有些別扭,不假思索地說:“這有什麽?我們是一家人啊。”

蘇鶴擡頭看著季洛暹,夏日的陽光從斑駁的樹影見穿梭而過,落在季洛暹的頭上,將他的頭發照的發亮,隨著走動光影閃爍,好似整個人都在發光。

哥哥很帥,蘇鶴見他第一眼就這麽覺得,現在更帥了,不止是已經慢慢長開的五官,還有那份漸漸顯露的氣質,都註定了他以後不會平凡。

蘇鶴的目光依賴又迷戀,季洛暹在他心裏的形象高大起來,哪怕牽手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讓他無比有安全感。

回到家季洛暹和蘇鶴分別洗了個澡,換上了幹凈的衣服。宋渙之重新給季洛暹的傷口上藥,一邊上,一邊絮絮叨叨的的責怪他太沖動。

蘇鶴也學著她的樣子幫哥哥上藥,季洛暹嘲諷道:“你連字都認不全,還學著上藥?”

誰也不喜歡被質疑,蘇鶴撅著嘴,忍不住為自己辯解:“我認得全,這些我都認得。阿姨怎麽上我就怎麽上。”

“小鶴也是為你好,你別打擊人家積極性。”宋渙之說。

季洛暹聳聳肩,表示自己不再發表意見,享受一大一小的舒服伺候。

伺候享受完了就得幹活兒了。

宋渙之遞給季洛暹一個水壺,讓他去把院子裏的花草灑點水。五六點正是太陽即將落山、光線最強的時候,季洛暹沒轍,只能拉著蘇鶴墊背一起去承受這份痛苦。

太陽在落山前盡情的燃燒著自己,橘黃的濃光刺人睜不開眼,把人照的蔫兒不拉幾,倒是這些花草們迎著光芒搖曳生姿。

蘇鶴站在季洛暹身邊,陪他澆花,好奇地問:“哥哥,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學過跆拳道?也沒見過你的獎杯。”

“我的獎杯為什麽要給你看?”季洛暹來回走動,花兒們被滋潤過後更加嬌嫩鮮艷。

“……”蘇鶴答不出來。

他確實沒有立場去問,況且這是季洛暹自己榮譽,想給誰看就給誰看,藏著掖著也是他的自由。

“小鶴,你別聽他的。”季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帶著輕松的笑意,“他故意藏起來的,害怕嚇到你,擔心你覺得有一個暴力的哥哥。”

“您別瞎說!”季洛暹怒吼道,臉上是小心思被揭穿的難堪。

“我瞎說,你生氣做什麽?”季淵笑吟吟的問。

季洛暹不想理他,扭頭繼續澆花。

蘇鶴滿臉欣喜,看了看季淵、又看了看季洛暹。他知道季洛暹此時正在氣頭上,不應該問,可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說:“是這樣……”

“不是!”

蘇鶴還沒說完,季洛暹就強勢的打斷,“你別聽我爸瞎說!他騙小孩兒呢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真的!”季洛暹瞪著他,強調道。

蘇鶴乖巧地點點頭,純良的雙眸盛滿了笑意,“好的。”

季洛暹心裏冒火,好個鬼!

他把獎杯收起來只是怕沾灰,哪裏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…

季淵在一旁看著這倆孩子的互動覺得好笑,“好了,爸爸新買了一個相機,站好給你們拍張照片。”

“我不拍!”季洛暹一口否決,“我臉這樣怎麽拍?”

季淵不讚同,“怎麽就不能拍了?演員扮醜了之後難道就不上鏡了?你包袱這麽重,可當不了演員。”

季洛暹:“……”

蘇鶴搖了搖季洛暹的胳膊,軟軟地說:“哥哥,我們拍照吧。我想和你拍,叔叔一定會把你拍的可好看可好看了。”

“就是嘛,快站好。”季淵把鏡頭對準他們,調整聚焦。

季洛暹臉色緩和了一些,不情不願的看著鏡頭。蘇鶴乖乖的站在他身邊,嘴角微揚,一頭卷毛把他顯得毛茸茸的,可愛的不行。

恰逢此時,一陣微風吹來,院裏的花草迎風而動,將美好但靜止的畫面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。

傍晚斜陽、稚嫩臉龐。

哢嚓一聲,隨著快門的按下,見這一刻的美好永遠定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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